黄中岳说,他和张雨生在「河」那首歌不朽的双吉他对飙,原本不会发生的。说来奇怪,在录《口是心非》专辑那段时间,张雨生的生理时钟发生变化:不管前一天多晚睡,次晨八点都一定起床。既然录音室下午才开工,也没别的事,那就练琴吧。于是张雨生天天卯起来练琴,手感很顺,乾脆把整张专辑的吉他都自己弹掉了,包括「河」最后那段一分四十秒的双吉他,本来是他自己和自己对弹。 不过后来,他在《吻我吧,娜娜》音乐剧现场天天和黄中岳一起弹琴伴奏,听他弹得不赖,便邀他一起来补录这首歌,把两把对弹的其中一轨吉他换成黄中岳。中岳想,反正万一、至不济,还有原版留著备用,没什麽好顾忌的,那就豁出去了。就这样留下了堪称台湾摇滚史最惊人的双琴狂飙段落。 当然,「河」值得称道的不只那一段对飙,前面的独奏是小宝自己弹的。还有那石破天惊直入云霄的一声高音…… 二十年了,黄中岳已经是资深神级乐手兼编曲人,累积编了超过七百首歌,弹过的录音更是不计其数。讲到他生平最难忘的session,还是那天的「河」。他说:他们那时候都那麽年轻,不可能知道小宝会出事。但是老天爷知道,才会让他天天早起练琴,让他好好录完了《口是心非》……。 邀黄中岳来上节目,是因为读了他这阵子在脸书陆续发的几万字长文,那是一系列苦口婆心、钜细靡遗、深入浅出的「给下一代吉他手的备忘录」。除了心法和理论,也说了许多他自己音乐人生的故事。我读得目眩神摇,有种读武侠小说的快感。原本想约他拎著琴来节目裡边讲边示范,他却说:乐手不适合唱独角戏,不如聊聊这些年编过的曲子吧。那更好,黄中岳编过的经典曲目多矣,听他说那些故事,一定精采。 编曲是做什麽的?这些年下来,我发现很多人甚至分不清「编曲」和「作曲」有什麽不一样,遑论分辨编曲优劣。这倒也无妨,这期节目,就让黄中岳以他的作品为例,自己解释给你听。我们播了横跨他三十年音乐生涯的十几首歌,听他聊戴佩妮「我们的故事」的吉他,何以在他心目中比众人心目中的旷世佳构张学友「她来听我的演唱会」还要好上一百倍,还有当年签下彭靖惠替她製作了《纯粹,慵懒》的得意与遗憾,也聊到和生命中至关重要的挚友、伙伴雷光夏三十多年的友谊。我们细细分析了谢铭右「彼卡皮箱」的结构和他俩多年的兄弟情谊,也听他说何以他觉得既然张雨生不在了,我们一定要珍惜韦礼安。最后,他一定要放一首大家都不认识的中国小青年丛日新的歌,那是他最近编的作品之中最令自己惊喜的新人,他深深佩服那种不按牌理出牌的勇猛才华。 当然,我们也好好聊了张雨生。 黄中岳极健谈,极热情,亦极有条理,听他聊音乐,著实过瘾。这期节目,感觉像是一个大系列的序篇,以后一定还会邀他回来的,敬请期待。 播出曲目: 张学友 / 她来听我的演唱会 戴佩妮 / 我们的故事 雷光夏 / 逝(demo, 1985) 彭靖惠 / The Days 雷光夏 / 别人的天使 雷光夏 / 情节(2003版) 雷光夏 / 明朗俱乐部 谢铭右 / 彼卡皮箱 韦礼安 / 心醉心碎 张雨生 / 河 丛日新 / 不正常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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